第二十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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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聿去年拍的那部劇是個剿匪片，很不幸，他是那個匪。
東籬寨的少當家。
這部劇論劇情，反正就是那些套路，沒什麽大的毛病，但看的人也就是家裏的八大姑七大姨，論資本……也好不到哪兒去，淩晨三點開播，有人看才怪了。
現在是淩晨五點，兩集剛剛播完沒多久，熱搜上卻已經爆了。有的是高利買的，還有幾個卻是粉絲們刷上去的。
“什麽？”秋聿懷疑自己還沒睡醒，“我哪來的粉絲？”
“韓池的。”
秋聿看了一眼韓池，那家夥還認真地在和粉絲們肩並肩，秋聿又隨便嗯了兩聲就掛斷了電話，然後點進了韓池微博。
最新的一條，只有一句話——少當家我嗑爆！
秋聿微微笑了起來，再想看看戰況的時候卻已經進不去了——他的微博又炸了。
他只好收起手機，碰了碰韓池：“小老弟，你看了嗎你就嗑？”
“看了啊。”韓池把還沒關掉的網頁調出來給他看，上頭正在播第二集的片尾曲，“你睡覺的時候看的，為什麽一天就兩集？”
“……”
“不是我讓他們刷的，他們自己去看了覺得好看才刷的……”
韓池還記得之前幫他買熱搜，好像讓他不太高興，這回都沒敢下手，但心裏又想讓大家都看見他的秋聿有多好，只好曲線救國，賣一波安利。
可是秋聿看上去好像還是不太高興？
韓池有點摸不透直男的心思。
秋聿沒有不高興，他只是覺得有點好笑，笑面前這個人做好事都做得小心翼翼。
“導演，咱們的預告片呢？”秋聿笑著問。
《初雲》的預告片半個月前就已經拍好了，只不過最近比較敏感，沒找著好的時機發。韓池一瞬間就明白了秋聿的想法，把視頻從手機裏翻出來給他看：“放哪個？”
預告片一共拍了兩個版本，燃情版和柔情版。
“燃的。”
五月二十日，秋聿一鳴驚人；《初雲》再上熱搜，以自己的名義。
武俠不死的旗幟被先驅者舉了起來。
六月初，一家文化公司找上了韓池。
來人姓陸，是位漂亮的女士，韓池到的時候她站了起來，倒還把他嚇了一跳，連忙擺手說不用客氣，陸總給人的感覺和趙豐年完全不一樣。
“我聽說韓導在拍一部電視劇。”
“啊……”韓池出人意料地問，“請問是秋聿讓您來的嗎？”
陸總：“……”
韓池一看這反應，當下明白了大半。
秋聿是個富二代，韓池知道，當時百度他的時候就已經把能百度到的消息都找過了，自然也知道他媽媽姓陸。
他本來也不能確定，沒想到一問，還真是。
然而陸總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大佬，根本沒受影響，把來意說得一清二楚。
《初雲》前景大好，她要註資。
韓池：“……”
這要沒有秋聿在裏頭摻和，他信都不信。
有人註資，他肯定要樂上天，可是如果是因為秋聿的關系，那他就要認真考慮了。
《初雲》是他的私心，他可以為它傾盡一切，但是如果算上秋聿，那就不能再這麽不顧一切了。他的私心不能讓秋聿來買單。
他認真考慮了一會兒，然後說：“對不起，我可能沒辦法答應。《初雲》只是我的一個私心，現在的熱度只是一堆泡沫，我沒有把握能盈利。”
陸總聽後，難得地沒有說什麽，只是微笑著讓他先別說話，然後拿出了手機。
“餵，你怎麽回事？怎麽讓個小孩來跟我談生意？你真是出息了，趕緊過來。”陸總掛斷電話，和藹可親地看著韓池，“小朋友，我們等一等再談。”
韓池：“……”
秋聿直接從片場過來的，連衣裳都沒換，拉風得很。他今天還是穿得沈微生的莊主服，外袍太拖累他就直接脫在了片場，只穿了裏頭的黑色單衣。
裏衣設計得偏修身，領子完美得貼合在脖子上，比起外袍來少了點莊重，多了分禁欲。
韓池默默地喝了口水。
秋聿走路向來帶風，韓池只覺得一陣風吹過，秋聿就從那頭走到了這頭，和陸總公事公辦地握起了手，然而話卻不怎麽正經：“哎喲陸總，好久不見，我剛進門還沒認出來，這是又年輕了？”
陸總一撩頭發：“秋總也是越來越意氣風發了！”
“哪裏哪裏，陸總坐。”
韓池：“？”
這家人怎麽回事？
秋聿在韓池旁邊坐下，韓池趁機說了一句：“別演了，我知道她是你媽。”
秋聿卻覺得莫名其妙：“商場如戰場，沒有媽。”
“我們來談一談《初雲》啊，這個項目，相信陸總已經去了解過了，廢話也不多說，這是一個各方面都不看好的題材，可以說是十俠九撲。”
“但是，有我的團隊，加上我們導演的才華，我敢保證，《初雲》就是那之一。”
秋聿滔滔不絕，把《初雲》從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白菜吹成了人見人愛的香餑餑，什麽現下已經有多個公司向我們遞出了橄欖枝，什麽上映之時凈賺幾個億不成問題，說到後來，連後續的產品規劃都能拿出一個章程來，還有最重要的，初雲要成為一個大ip，一個全新的武俠世界。
韓池目瞪口呆地聽著秋聿把《初雲》吹上了天，好像現在就開始盈利了似的，如果不是韓池自己身在其中，差點就信了他的鬼話。
好幾個公司的橄欖枝？
笑話，他連破木棍都沒見到。
凈賺幾個億？
放屁，現在大火劇能有一個億？
“所以啊，這麽好的東西，我為什麽要給您？”秋聿繼續說。
“……啊？”韓池徹底懵了。
陸總其實不是秋聿叫來的，她僅僅是因為看到了商機，並且在裏頭看到了自家兒子的手筆，才想著過來搶生意。
他們家的規矩，在商言商，歡迎來宰。
“你和他簽合同了？”陸總微微瞇起了眼，看向韓池。
韓池立馬清醒過來，連忙搖頭。
沒有，絕對沒有。不僅沒有，他說的我一個字都聽不懂！
陸總笑了起來，望著秋聿：“那你說個吧啦。小朋友，來，我們來談個合同。”
陸總從公文包裏拿出兩份一模一樣的合同，得意地擺上了桌面，她可是有備而來，和某些從片場火急火燎趕過來的小王八蛋不一樣。
小王八蛋卻根本不在意，他攬著韓池地肩膀，順便把他的手也按住了：“不好意思，小朋友不能談合同。”
他慢條斯理地從自己懷裏也摸出兩份合同：“陸總，不知道您聽沒聽說過一句話。”
他拎著韓池的手在自己的合同上簽下了名，然後得意地沖陸總眨了眨眼：“近水樓臺先得月，向陽花木易為春。”
陸總還是第一次和秋聿談生意，對他的土匪作風簡直嘆為觀止。
好半天，才憋出來一句：“……你這是脅迫。”
秋聿大大咧咧地躺在沙發上，手拍了拍韓池的肩膀：“小朋友，告訴這位美麗的姐姐。你是不是自願的？”
“……你再叫一句小朋友試試。”
“小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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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部劇論劇情，反正就是那些套路，沒什麽大的毛病，但看的人也就是家裏的八大姑七大姨，論資本……也好不到哪兒去，淩晨三點開播，有人看才怪了。
現在是淩晨五點，兩集剛剛播完沒多久，熱搜上卻已經爆了。有的是高利買的，還有幾個卻是粉絲們刷上去的。
“什麽？”秋聿懷疑自己還沒睡醒，“我哪來的粉絲？”
“韓池的。”
秋聿看了一眼韓池，那家夥還認真地在和粉絲們肩並肩，秋聿又隨便嗯了兩聲就掛斷了電話，然後點進了韓池微博。
最新的一條，只有一句話——少當家我嗑爆！
秋聿微微笑了起來，再想看看戰況的時候卻已經進不去了——他的微博又炸了。
他只好收起手機，碰了碰韓池：“小老弟，你看了嗎你就嗑？”
“看了啊。”韓池把還沒關掉的網頁調出來給他看，上頭正在播第二集的片尾曲，“你睡覺的時候看的，為什麽一天就兩集？”
“……”
“不是我讓他們刷的，他們自己去看了覺得好看才刷的……”
韓池還記得之前幫他買熱搜，好像讓他不太高興，這回都沒敢下手，但心裏又想讓大家都看見他的秋聿有多好，只好曲線救國，賣一波安利。
可是秋聿看上去好像還是不太高興？
韓池有點摸不透直男的心思。
秋聿沒有不高興，他只是覺得有點好笑，笑面前這個人做好事都做得小心翼翼。
“導演，咱們的預告片呢？”秋聿笑著問。
《初雲》的預告片半個月前就已經拍好了，只不過最近比較敏感，沒找著好的時機發。韓池一瞬間就明白了秋聿的想法，把視頻從手機裏翻出來給他看：“放哪個？”
預告片一共拍了兩個版本，燃情版和柔情版。
“燃的。”
五月二十日，秋聿一鳴驚人；《初雲》再上熱搜，以自己的名義。
武俠不死的旗幟被先驅者舉了起來。
六月初，一家文化公司找上了韓池。
來人姓陸，是位漂亮的女士，韓池到的時候她站了起來，倒還把他嚇了一跳，連忙擺手說不用客氣，陸總給人的感覺和趙豐年完全不一樣。
“我聽說韓導在拍一部電視劇。”
“啊……”韓池出人意料地問，“請問是秋聿讓您來的嗎？”
陸總：“……”
韓池一看這反應，當下明白了大半。
秋聿是個富二代，韓池知道，當時百度他的時候就已經把能百度到的消息都找過了，自然也知道他媽媽姓陸。
他本來也不能確定，沒想到一問，還真是。
然而陸總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大佬，根本沒受影響，把來意說得一清二楚。
《初雲》前景大好，她要註資。
韓池：“……”
這要沒有秋聿在裏頭摻和，他信都不信。
有人註資，他肯定要樂上天，可是如果是因為秋聿的關系，那他就要認真考慮了。
《初雲》是他的私心，他可以為它傾盡一切，但是如果算上秋聿，那就不能再這麽不顧一切了。他的私心不能讓秋聿來買單。
他認真考慮了一會兒，然後說：“對不起，我可能沒辦法答應。《初雲》只是我的一個私心，現在的熱度只是一堆泡沫，我沒有把握能盈利。”
陸總聽後，難得地沒有說什麽，只是微笑著讓他先別說話，然後拿出了手機。
“餵，你怎麽回事？怎麽讓個小孩來跟我談生意？你真是出息了，趕緊過來。”陸總掛斷電話，和藹可親地看著韓池，“小朋友，我們等一等再談。”
韓池：“……”
秋聿直接從片場過來的，連衣裳都沒換，拉風得很。他今天還是穿得沈微生的莊主服，外袍太拖累他就直接脫在了片場，只穿了裏頭的黑色單衣。
裏衣設計得偏修身，領子完美得貼合在脖子上，比起外袍來少了點莊重，多了分禁欲。
韓池默默地喝了口水。
秋聿走路向來帶風，韓池只覺得一陣風吹過，秋聿就從那頭走到了這頭，和陸總公事公辦地握起了手，然而話卻不怎麽正經：“哎喲陸總，好久不見，我剛進門還沒認出來，這是又年輕了？”
陸總一撩頭發：“秋總也是越來越意氣風發了！”
“哪裏哪裏，陸總坐。”
韓池：“？”
這家人怎麽回事？
秋聿在韓池旁邊坐下，韓池趁機說了一句：“別演了，我知道她是你媽。”
秋聿卻覺得莫名其妙：“商場如戰場，沒有媽。”
“我們來談一談《初雲》啊，這個項目，相信陸總已經去了解過了，廢話也不多說，這是一個各方面都不看好的題材，可以說是十俠九撲。”
“但是，有我的團隊，加上我們導演的才華，我敢保證，《初雲》就是那之一。”
秋聿滔滔不絕，把《初雲》從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白菜吹成了人見人愛的香餑餑，什麽現下已經有多個公司向我們遞出了橄欖枝，什麽上映之時凈賺幾個億不成問題，說到後來，連後續的產品規劃都能拿出一個章程來，還有最重要的，初雲要成為一個大ip，一個全新的武俠世界。
韓池目瞪口呆地聽著秋聿把《初雲》吹上了天，好像現在就開始盈利了似的，如果不是韓池自己身在其中，差點就信了他的鬼話。
好幾個公司的橄欖枝？
笑話，他連破木棍都沒見到。
凈賺幾個億？
放屁，現在大火劇能有一個億？
“所以啊，這麽好的東西，我為什麽要給您？”秋聿繼續說。
“……啊？”韓池徹底懵了。
陸總其實不是秋聿叫來的，她僅僅是因為看到了商機，並且在裏頭看到了自家兒子的手筆，才想著過來搶生意。
他們家的規矩，在商言商，歡迎來宰。
“你和他簽合同了？”陸總微微瞇起了眼，看向韓池。
韓池立馬清醒過來，連忙搖頭。
沒有，絕對沒有。不僅沒有，他說的我一個字都聽不懂！
陸總笑了起來，望著秋聿：“那你說個吧啦。小朋友，來，我們來談個合同。”
陸總從公文包裏拿出兩份一模一樣的合同，得意地擺上了桌面，她可是有備而來，和某些從片場火急火燎趕過來的小王八蛋不一樣。
小王八蛋卻根本不在意，他攬著韓池地肩膀，順便把他的手也按住了：“不好意思，小朋友不能談合同。”
他慢條斯理地從自己懷裏也摸出兩份合同：“陸總，不知道您聽沒聽說過一句話。”
他拎著韓池的手在自己的合同上簽下了名，然後得意地沖陸總眨了眨眼：“近水樓臺先得月，向陽花木易為春。”
陸總還是第一次和秋聿談生意，對他的土匪作風簡直嘆為觀止。
好半天，才憋出來一句：“……你這是脅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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